芭蕾演员从头到脚,是从尺子的丈量开始的。在他们十岁左右去考舞蹈学院附中的考场上,软尺就搁在考官面前的长桌上,初试中专门有一项就是丈量孩子身体的比例。
无常
2006年7月19日,我得知芭蕾舞团又有几人离开。尽管知道这是迟早的事,还是感到怅然。演员经常笑说,自己学了七年芭蕾,最后跳的年头超过七年也就够本儿了。据我所知,大部分人都没跳够本儿,跳一年两年三年的大有人在,还有毕业后再没有机会穿上芭蕾舞鞋的……
芭蕾舞团有一个女孩,来团三年,二十岁,这一年团里没有跟她续签。她是个极好强的孩子,知道这个消息后万念俱灰。她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没有声音,没有音乐,也没有灯光,一个人淹在黑暗中,不去听
朋友的呼喊,与世隔绝地待了四天。其实她的伙伴们都知道她的痛苦,但没有一个人敢去劝她。因为她们知道,终有一天她们也会像她一样地离开,她们有她们的无常。
十五岁在舞院上学那年,女孩的双脚脚踝长了严重的骨刺,练功的时候总是忍着痛,不想让别人知道。每一天,双脚和舞鞋都在无声地对抗,疼痛与日俱增。终究在一天早晨练功时,老师发现了脚的异常,让她马上停止上课,去医院做检查。
女孩压根就没去医院,在学校附近溜达了一圈,回来跟老师说医生看了没啥事。老师从小看着她们长大,实在太了解这些孩子,很快给女孩妈妈打了电话。第二天妈妈从外地赶来,带着女儿去了医院,从医生那儿得到的答复是,千万不要再跳舞了,进行保守治疗,可以保住双脚。孩子对妈妈说,想让我不再跳舞,除非让我死了。北医三院还从未给一个芭蕾舞演员做过这样的
手术,他们答应孩子做一个新的尝试,女孩不想太耽误练功,笑着问医生能不能双脚一起做,这样能节约些时间。医生认为这样做风险实在太大,女孩说两条腿同时残废或者保留一条腿对跳舞的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医生制定了严谨的方案,女孩单薄的身体裹在大号的病服里显得有些寂寥。手术意外地成功了,她可以再跳舞了。芭蕾舞鞋的丝带
优雅地缠绕着,刚好掩盖住那双脚上长长的伤疤。两年前她笑着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从头到尾她一直微微笑着,仿佛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听的人倒哭了。五年后,命运还是注定了她和芭蕾舞鞋的分离,暂时的或者永远的……“我爱芭蕾但芭蕾不爱我”,不幸又被言中了。
我知道,多少叹息都无法平息她内心的伤痛;我也知道,芭蕾舞演员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常的命运。
看完这个有种很伤感的感觉,哎,爱芭蕾就要付出!各位努力往成功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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